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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加坡的領導人如果能夠和中國領導人用華語溝通,是可以為新加坡帶來一些優勢的。拿我自己來說,如果不說華語,我不會跟蔣經國建立良好的工作關係,新加坡的軍隊也不會在台灣訓練。蔣經國和我有很深的交情,在將近二十年間,我對他非常了解。我發現他是一個誠懇、正直的人,他對我也推心置腹。(蔣經國偕李光耀走訪金門民俗文化村。文化部國家文化資料庫)在中國的正式場合討論一些重要事務時,我會講英語,但當中會使用華語。在一九九四年十月,我和江澤民主席有過一次熱烈的討論,談的是台灣問題。那年五月初,台灣李登輝總統在新加坡停留,要求吳總理代為向江澤民主席提議,讓中國、台灣和新加坡︵新加坡只持象徵性股份︶聯合設立一家國際船運公司,處理中台之間的貿易。所有同中華人民共和國進行貿易的船隻都將歸屬這家公司。李登輝希望把新加坡作為緩衝使他們得到尊重。吳總理致函江主席傳達這個建議,江主席並沒有接受。後來,我和吳總理決定提呈一份新加坡的建議書,一九九四年九月中,我在台灣同李登輝總統會面時,他贊成這項建議。幾天後的十月六日,我在人民大會堂會見江主席。他說:「我有翻譯員,但是我們別浪費時間,你就說英語好了,我聽得懂。而我說華語,你也能聽 。懂。什麼不明白的,我的翻譯員可以幫忙。」我們的確省了不少時間 。(1994年江澤民會李光耀,談話中對李登輝非常生氣。時報出版提供)江澤民提及李登輝當年四月接受日本小說家司馬遼太郎的訪問,李把自己比喻成摩西,要率領他的人民走出埃及到許諾之地(promised land)。江澤民對李登輝這些話非常生氣,滔滔不絕地說了很久,慷慨激昂,他的立場嚴肅認真,信念堅定。所以我認為講華語能夠在我和中國領導人之間營造某種融洽關係。在早期當他們對美國以及西方世界還缺乏足夠了解的時候,江澤民會邀請我出席晚宴,談論外部世界的事情。他會抓住我的手問我:「跟我說說西方對我們的真實看法!」我告訴他,「如果我是你,每次他們來中國的時候,我不會展現所有成功的地方。我也會讓他們看不成功、落後的地方,這樣顯示中國還大有改進的餘地。」(2007年,胡錦濤在人民大會堂會見李光耀。新華社)不過,從江澤民到胡錦濤,現在他們與美國打交道,不再需要我們做中間人了。胡錦濤有不同的個性,他不會抓住你的手,然後問:「你覺得呢?」李顯龍總理告訴我二○○九年APEC新加坡會議的晚宴上,胡錦濤坐在他的旁邊,用華語交談,完全放鬆,跟正式會議致辭時完全不同。因此,華語創造了一種不同的關係,我們懂得華語顯然是一個優勢。當我們在北京的使館用英文發回他們與中方官員或部長們的討論,一些關鍵的字眼他們會使用中文,這樣我們能夠了解他們說的確切用詞。你看,這就是特色。如果我們根本不說華語,我認為彼此間的關係將變得更加正式,更有距離感。但是,在新加坡,如何尋找下一個曾經學過十二年華文的總理呢?華校已經不存在了。你可以找到特選學校畢業、在北大或清華待了一兩年的,有語言能力,但文化背 景不同。就像中國前副總理吳儀跟李顯龍總理說「步步高升」,總理的回應「高處不勝寒」是很自然的,因為他讀過這些典故,不是他學來回答問題的,是他的華文文學知識的一部分。但即便是總理,當他談預算案時,必須提前複習所有的技術辭彙、金融辭 彙。國慶群眾大會的演講,他可以充分地掌握語言。但他還會為一些要點和關鍵字眼作好準備,先與新聞祕書陳懷亮討論正確的用法,最後再修飾。(能講華語,讓李光耀與中國領導人溝通毫無障礙。圖為1978年鄧小平訪星,李光耀親自接待。時報出版提供)年輕的領導人、國會議員,他們各不相同。其中一些錯過了雙語教育,比如張志 賢、黃永宏、楊榮文,他們努力地學習華語,前外交部長楊榮文現在已經非常流利,他 會講流利的潮州話,能夠把潮州話轉換為華語。他也有很多對外的聯絡,所以水準提高了。張志賢交談時很流利,呂德耀也是把廣東話轉為華語。這些都是相當快的進步。當然,像顏金勇、傅海燕、李奕賢等年輕部長,他們有比較強的華文背景。許文遠雖然有檳城閩南語的口音,但華語非常流利。所以每當政府必須處理華文華語課題,我們會選擇那些華語流利的同僚,從社會層面和正式層面去進行解釋的工作。我認為未來的下一代領導人都會是雙語,聽、講流利,儘管他們不能寫,但他們可以讀,這就夠了。其實早在十多年前,我便主持了一系列「華語午餐會」,部長們同受邀的賓客以華 語交流,討論時事及民生議題。內閣舉辦這樣的活動,就是希望能消除英校出身的部長們用華語談論嚴肅課題的心理障礙,也讓他們熟悉流行的新辭彙,能在一些場合派上用場。不過,參加午餐會的部長們在交流時,都表現得很謹慎,他們不是很習慣用華語談論時事。華語雖然會給新加坡與中國的政治交往帶來一些優勢,但是一些中國人也會對我們 產生不切實際的期望,認為我們會講華語,就應該認同他們,站在他們一邊。他們會問,大家都是華人,你為什麼會去支持白人?因此,其中關鍵的因素是血緣關係,而不僅僅是語言。(李光耀曾祖父在廣東的故居,現在已是文物保護單位。中文百科在線)中共中央黨校副校長鄭必堅曾問我會不會去訪問祖籍地。我說不會。如果去,我在東南亞就有麻煩了。菲律賓的阿基諾夫人、泰國的達信的情況不一樣。他們承認自己的華人血統,然後到中國家鄉去參觀。但我是在東南亞管理一個華人占大多數的國家,有 兩個馬來回教鄰居,一直對我們心存懷疑。鄭必堅理解我的話,他說,沒問題。中國政府翻新了我曾祖父的老房子,他們給了我一冊影集,房子外面寫著:文物保護單位,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旅遊景點。我的弟弟去參觀過,雖然我不再是總理,但我還是不能去,尤其是現在更不能去,因為我們和中國的關係已更密切,我們也吸納了這麼多的中國新移民。吳作棟曾去看了 他的中國鄉下老家,但他的情形不一樣。我是全世界唯一一個華人為主的獨立國家的第一任總理,馬來世界對這一點很敏感。即便沒有這些,他們仍然懷疑我們。你為什麼得到兩隻熊貓?馬來西亞比我們更早地向中國提出要求,他們沒得到,我們得到了,因為,我們幫助中國很多,給他們很多經驗的傳授。*本文選自《我一生的挑戰:新加坡的雙語之路─李光耀回憶錄》(時報出版)第七章(本系列結束)全文網址: 《我一生的挑戰》選摘(3):領導人懂華語的優勢Powered By StormMediaGrou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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